魔鬼的儿子
天才神童莫扎特

文 · 罗宾唐

莫扎特是谁?Wolfgang Amadeus Mozart也。很多不听音乐的人也都知道莫扎特这个名字,但奇怪的是,有些人即使听过莫扎特的作品,也不一定知道作曲者就是莫扎特。事实上,很多自以为不喜欢、不曾听过古典音乐的人,其实都认识莫扎特和听过他的音乐。莫扎特堪称古典音乐的大使,古典乐迷为他着迷,非古典乐迷也会被他的“音乐神童”的称号所震慑。莫扎特堪称是位“音乐圣人”。

有许多人都在研究莫扎特,一些教育学者说他是“超智儿童”,一些作曲家称他为不朽的大师,一些传记作者把他定位为传奇圣人,而一般爱乐者在聆听莫扎特的音乐时,心中都会不期然地浮现一番“膜拜式的赞语” 。这不禁使人产生强烈的印象:莫扎特是超越世俗的、是不可思议的、是伟大的。

所谓圣人,据学者的阐释,就是具有才能并以其才能为多数人谋利益、做贡献的人。莫扎特以他杰出的才能为音乐、为人类贡献了巨大的精神财富,这就是圣人之举。

无疑地,莫扎特的许多作品都超越了某些审美主体的审美能力和审美观而被冠以“超凡入圣”,但是否被冠以“超凡入圣”就真的是圣人呢?艺术作品可以“超越现实”,但艺术家却不可能,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人”。 1984年上演的《莫扎特传》,相信看过这套电影的朋友对莫扎特的生平事迹多少有所了解,他虽才华横溢却持才傲物、遭受同僚的排挤;身体潺弱又玩世不恭、喜耽酒色却经济拮据。英年早逝的他死后还埋身乱葬冈,怎不令人唏嘘!

《西方文明中的音乐》一书中,作者对莫扎特曾有一段中肯的描写文字:“把握莫扎特的真正伟大……就必须牢牢记住,这个人的高贵灵魂曾忍受痛苦、曾竭力挣扎、曾蒙受屈辱”。这段文字揭露了莫扎特短暂的一生始终无法脱离他所处的现实社会。莫扎特与我们一样都要面对物质世界,同样脱离不了对物质的依赖。正如贝多芬,坚持自己的创作方式而不屑迎合大众的口味,但另一方面为了赚取生活费而不得不与唯利是图的出版商妥协。贝多芬如此,莫扎特与我们也不例外,只不过莫扎特与贝多芬的才华都远远超越我们这些凡人。

被海顿誉为“音乐神童”的莫扎特在1756年1月27日诞生于萨尔斯堡。德国有位乐评家曾写道:“莫扎特是魔鬼差遣到人间来的儿子。”他很小就显露出超凡的音乐天赋。五岁时即写作了钢琴小品,八岁创作交响曲,十一岁完成他的第一部歌剧作品,十二岁更创作了协奏曲。像莫扎特这样的天才,在音乐史上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莫扎特父亲李安波德曾任奥地利萨尔斯堡的宫廷作曲家与乐队副队长,是位卓越的音乐教师,著有《小提琴学习基础》一书并流传于世。李安波德出生于西德奥古斯堡,代代以钉书为业,从小即参加教会的合唱团,大学却改念法律、论理学,毕业后才专门从事音乐工作。母亲安娜·玛利亚是官家之女,1747年与李安波德结婚; 两人育有三子四女,他们兄弟姊妹只有他与姐姐南妮尔 (Nannerl)两人成年,其余均告夭折,莫扎特是家中老幺。

关于莫扎特的生平,有很多传闻,也有很多是真实的。大数人总是对传闻更感兴趣。对于莫扎特的美妙音乐,我们耳熟能详,但关于他的生平际遇却扑朔迷离。若说他的故事被夸大,那部分是因为后人都按自己的理解来诠释莫扎特的生平。有时看起来,似乎莫扎特有多少作品,世间就有多少个莫扎特的故事。

关于莫扎特幼年时期令人惊异的天份,至今仍留着很多趣闻逸事。四岁时父亲开始教他小步舞曲和短小的曲子,无须半个小时他便能熟记,然后再充满感情地弹奏出来。五岁开始作曲,六岁时与姐姐一起被父亲带到慕尼黑,在皇宫演奏;后来又到维也纳皇宫在御前演奏,震慑了玛利亚·特蕾莎女皇以及整个皇室成员。

莫扎特打从六岁就跟随父亲开始旅行演奏,一直持续大约十年之久,足迹遍及欧洲各大宫廷和音乐重镇。二十六岁时离开萨尔斯堡定居维也纳,在那里度过了最后十年岁月。这期间莫扎特又踏遍了欧陆各个角落,这些具有地方色彩的音乐为这位天才的成长提供了不少珍贵的“营养”。然而,从另一面来看,由德国各城邑,到法国、英国、荷兰,还有跑了三次之多的意大利,一连串的远途旅程,严重地伤害了他虚弱的身体。1791年12月5日,莫扎特死于严重的风湿性感冒,逝世时年方三十五。

2006年正是莫扎特诞辰250周年,奥地利更将今年定为“莫扎特年”,全国各地的大小音乐厅、歌剧院、表演场所和户外广场等都全年上演莫扎特的音乐作品以示纪念。莫扎特生于萨尔斯堡,逝于维也纳,所以奥地利更将庆祝活动的重心放在莫扎特生活过的这两大城市。这两大城市将全年分别上演莫扎特的作品音乐会和展出莫扎特所居住过的地方为主要的纪念活动。莫扎特的父亲李安波德于1747年举家搬来萨尔斯堡,莫扎特在25岁前一直生活于此。1880年,萨尔斯堡就已经成为莫扎特博物城,城内拥有齐全的莫扎特遗物。重要的萨尔斯堡大教堂与莫扎特孩童时期的生活是不可分割的。这是莫扎特父母举行婚礼、也是他接受洗礼的地方,却也是使他伤心和绝望的地方。16岁的莫扎特经过长达十年的旅行演出后,回到萨尔斯堡担任宫廷乐手,可是他的才华却遭受大主教的压制和排挤,拥有一身才能却无处发挥,莫扎特最终不堪大主教的摆弄,毅然离开萨尔斯堡,迁居维也纳,并在维也纳渡过不愉快的年青“晚年”。

现在可不一样了!莫扎特如今被冠以“萨尔斯堡的儿子”的荣誉,在这座城市中的每个角落、商店或餐厅,都能听到莫扎特的音乐、看到莫扎特的肖象。萨尔斯堡人以各种方式来纪念和怀念他;莫扎特曾经住过的地方和出生地将举行特别的展览,展出莫扎特一生的事迹。

今年1月22日是庆祝莫扎特诞辰的第一天,当天城里各处分别上演莫扎特的音乐、歌剧、舞蹈和朗诵。己有50年历史的“莫扎特周”也将延长演出的日期与场数。另外,全年的莫扎特室内音乐会都安排在莫扎特音乐学院的音乐厅里举行。至于每年的“萨尔斯堡音乐节”,今年将以莫扎特的作品为重心,莫扎特的所有歌剧作品计划在六周内陆续上演,这可是一项不简单的创举啊!

另一城市维也纳却是莫扎特音乐发展时期所生活的地方,这里到处都有他以前生活过的痕迹。在维也纳,莫扎特因为经济问题而被逼经常搬家,因此他的居所有十多个之多。还有圣马克思墓地是莫扎特的安息地,人们后来才在维也纳中央墓地为莫扎特竖起墓碑,在此与其它伟大的音乐家长眠,这个地方己成为游人必到之地。

著名的维也纳爱乐驻扎地——音乐之友协会金色大厅、维也纳国家歌剧院都会全年上演莫扎特的作品。还有维也纳河畔剧院今年也成为莫扎特的专属歌剧院,全年将安排演出八十场歌剧。此外,霍夫堡剧院也将与维也纳国家歌剧院合作,制作莫扎特的《后宫诱逃》,连续上演十个晚上。最重要的压轴项目——闭幕庆典也已定在莫扎特的忌日12月5日,到时萨尔斯堡全城将以莫扎特临终未完成的《安魂曲》来隆重纪念这位天才神童——魔鬼的儿子“莫扎特”。

“钢琴协奏曲作为一种有重要意义的音乐体裁,可以说是由莫扎特发明的”。这句话不是我说的,而是著名的莫扎特研究学者尼尔·扎斯洛所说的。 “在他之前,为古钢琴、钢琴和管弦乐队谱写的协奏曲数量非常少,而且艺术水准也不高。巴哈曾经写过少量的古钢琴协奏曲而被推崇为这一体裁的发明者,但莫扎特并不知道。巴哈的儿子菲利浦·艾曼纽也写了五十多首协奏曲,但是这些都与莫扎特的协奏曲不一样,所以它们不太可能成为莫扎特模仿的对象”。莫扎特早期的协奏曲习作可以追溯至1767年,当时他年仅11岁,而最后一首钢琴协奏曲是在1791年1月,距离他辞世不到一年。钢琴协奏曲是莫扎特器乐协奏曲的精华,乐队声部和钢琴独奏之间的平衡与和谐在莫扎特笔下达到了完美的境界。正确地说,莫扎特的钢琴协奏曲可以说是十八世纪钢琴即兴表演艺术的精华所在。

协奏曲是莫扎特展露其天份最超卓的强项,在这一体裁的各个领域,他都有革新及完善之功,建立了协奏曲的古典曲式与风格。莫扎特的钢琴协奏曲为人称颂,并不因为它们的数量,也不是它们开创了一种新体裁,而是曲子的美妙动听和可以流芳百世的琴声。就近一百年来莫扎特音乐的演出和录音的数量来统计,钢琴协奏曲毫无疑问地居于领先的地位。由此可见莫扎特的钢琴协奏曲受人欢迎的程度。2006年是莫扎特250周年诞辰,所有关于他的音乐或书藉产品,无论新旧都一股脑推出市面,顿成了乐迷们的饕餮天堂。

芸芸众多的选择,我独挑这一张DVD介绍给朋友们:内田光子亲自演奏并指挥萨尔斯堡音乐学院乐团,弹奏莫扎特的C大调第十三号钢协作品K.415和D小调第二十号钢协作品K.466。

在此劝告第一次观看内田光子演奏的朋友们,千万别让她的神态给吓呆了。记得多年前曾欣赏她弹奏莫扎特《第九钢协》的录像,她那丰富且怪诞的脸部表情,时而 “吡牙裂嘴”、时而痛苦不堪,五官扭曲的表情直教人内心发麻。那是她忘我地陶醉于莫扎特的音乐之中,神情近乎中邪!音乐固然美妙,但表情近乎恐怖!对于她如此认真地投入音乐,让人领悟到何谓“物我俱忘”。如今的内田光子,琴技与修养已臻化境,肢体动作和面部表情比年青时内敛且温和了不少。

1948年12月,内田光子出生于日本热海一个外交官家里。幼小的她显出对音乐特别喜好。父母于是把她送进桐棚学院的“儿童音乐班”。61年,由于父亲被派驻西德任大使,举家移居波恩,十三岁的她前往维也纳学习;66年于慕尼黑国际音乐比赛初战告捷,得了第三名,更得到维也纳音乐学院资深教授理查·豪斯的垂青,收入门下,并学习了大量德奥作品;68年内田光子学成毕业,决定参加多个国际赛事以闯出名堂;在69年的维也纳贝多芬国际比赛中,她力克群雄,夺得桂冠。这也使她有机会跟随大师肯普夫和老阿斯肯纳吉学艺。接下来几年她不断参加各地的重要比赛,在每场赛事当都摘金夺银,至此内田光子的声名巳四处鹊起。82年开始,内田光子在伦敦举行莫扎特钢琴奏鸣曲的系列音乐会,引起观众的震撼。菲利浦唱片公司与她签定了录音会,完成整套的《莫扎特钢琴奏鸣曲集》。之后,另一个更大的计划——《莫扎特钢琴协奏曲集》也等着她去完成。84年,她与著名指挥家杰夫利·泰特率领的英格兰室内乐团开始一系列的巡回演出,完成了《莫扎特钢琴协奏曲集》的重大工程。内田光子录制的这两套完整的奏鸣曲集与协奏曲集为她赢得了 “莫扎特专家”的荣誉。91年莫扎特逝世二百周年纪念,令人瞩目的内田光子在纽约林肯艺术中心演奏大厅连续举行五场独奏会,创下在音乐会上一气呵成地将十八首莫扎特钢琴奏鸣曲全部奏完的记录。

聆赏内田光子的弹奏,感觉她是一位非常严谨的艺术家,莫扎特的音乐在她手上精致无比,风格的把握也令人赞赏,没有夸张、炫耀,只有朴素、纯真。她弹莫扎特的快速乐章或慢板、华彩乐段,甚至装饰音都是那么优美。这或许与她从小在维也纳、欧洲等地生活与学习有关,正确地说她已经掌握到莫扎特音乐的精髓,是那么纯正与严谨。

这张DVD录像拍摄于2001年3月,地点在萨尔斯堡的莫扎特音乐学院,画质与音质皆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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