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录音之旅纪简

文·【潘耀田】

飞机在莫斯科上空准备降落时,机窗外一片迷蒙,像有雾似的,着陆时大地一片白茫茫,还飘着雪花。旧地重游,这回迎接我们的是苍白冷酷的莫斯科,当时的气温为摄氏零度。

出了关口,便看到俄罗斯爱乐团Russian Philharmonic Orchestra的负责人左贞观先生,一脸温暖的笑容,心下也安定了。车子由乐团经理Pasha驾驶,此人驾驶技术一流,在车阵中所向披靡,如入无人之境,非常刺激。只见一路上景色肃杀,严寒撒下一路白桦树叶。

旅馆(Minto Hotel)位于莫斯科闹市,从旅馆到各大歌剧院、音乐厅、红场和克里姆林宫,都在步行的范围之内,很是方便。

在旅馆稍作休息后,乐团经理便来接我们到莫斯科电台录音棚去参观薛伟和乐团录梁祝小提琴协奏曲,以便我们对这个录音棚以及乐团有个初步的了解。

第二天,我的老朋友,也是雨果公司的老总易有伍先生权充我们的导游,他来莫斯科公干多回,对莫斯科了如指掌。我们决定去红场和克里姆林宫走一趟,由于之前听有伍说,曾在红场一带险遭一群如狼似虎的吉普赛少年抢劫,因此颇有戒心,但幸好一路平安。

克里姆林宫是俄国总统耶尔辛办公的地方,人口处有守卫荷枪戒备,游客进入时须经过检查。这里建筑甚多,各据一角,颇有大国气派,有多座金碧辉煌的拜占庭式建筑当中,易然发现一座甚具规模的音乐厅矗立其间,由此可见俄国人对表演艺术之重视。

红场边沿有一座规模不小的购物中心,外观宏伟古雅,不小心还以为是一座宫殿,其中展售货品繁多,惟价格并不便宜,但见人来人往,一片繁荣景象,然是莫斯科的另一面。

回旅馆途中,乘了两站地铁。莫斯科地铁站历史悠久,不免有陈旧之感,但很有特色,装璜和设计流露出深厚的文化气息。七八层楼高一落到底的电动扶梯,虽然上回来时也见识过(那时新加坡还没有地铁)。这次还是令人留下深刻印象。听说还有一两个著名的地铁站,建得有如宫殿一般富丽堂皇,可惜我们此行时间有限,只能大叹失之交臂。

当天晚上,刚好赶上看一场胡桃钳芭蕾舞剧,票子还是临演出前到剧院门口买的,在此地演出单位众多,单单交响乐团便有二十五个之多,其他演艺团体更不在话下,每晚都回有好几个演出在不同的地点同时进行,临时买票和退票是寻常事,买临时票一般要多付一点钱,但也不算贵,而且有很多选择。

我们看的这台芭蕾不仅现场气氛独特,而且很能让你领略俄国人的剧院文化。俄国人不分贵贱,一般都喜欢,也懂得欣赏各种表演艺术,并且特别尊重艺术家,每次看演出时都是有备而来,盛装而往,这已是他们生活的部分,非常慎重其事尽足做观众的责任,令人十分感动。演出的艺术家待遇也许并不高,但能有如此体贴的知音,已足慰生平。

散场后,步行回旅馆,天上正下着细雨。

第三天开始录音。这趟来录的是我的管弦乐和室内乐作品专辑,分两张CD。录乐队作品的录音棚相当大,在容纳一个乐团及合唱团同时录音演奏之外,还有一个约百多人的观众席:录室内乐的录音棚规模比前者略小一点。但依然称得上是一个大录音棚,此棚残响特佳,因此雨果在莫斯科的室内乐作品录音,几乎都在此进行。这两个录音棚的设计,布置以至色调都令我想起了上海中唱的录音棚,也许这是中俄两国在政治、文化交流中所产生的成果和现象吧。

所有录音在三天内完成,管弦乐及室内乐各有4节(4 Sessions),每节四消失,比估计的节数多。左贞观先生的安排是首两天从早到晚,三节直落,轮着录乐队作品及室内乐,第三天只录两节,都是室内乐。

由于时间非常紧凑,无论对指挥、乐员以及录音师的技术和耐力都是一项考验。林曜和有伍的能力当然无庸质疑,而且俄罗斯爱乐是个具有丰富录音经验的乐团,从93年起至今单单和雨果合作,便录制了不下30张CD,其中很多还是被有分量之大型经典作品,如Stravinsky的春之祭以及马勒的第五交响曲等等。

担任室内乐演奏的音乐家,更不乏演奏现代音乐的专家,我尤其喜欢双簧管和单簧管以及弹重奏钢琴部份的三位演奏家,他们除了具备高度的专业精神之外,无论在乐感,音色以及技艺方面都令人赞赏。而我国钢琴家林翠芳的两首钢琴独奏也非常精彩。

在此我要感谢所有参与此次录音的演奏家以及左贞观先生的细心安排,更要感谢有伍、林曜和翠芳的耐心合作和份外支持。

在离开莫斯科的当天,大家一起共进午餐之后,左贞观先生还特地带我们一行走访俄国作曲家协会,并凭吊了大作曲家Shostakovich的一些遗迹,过后还顺道参观了世界闻名的莫斯科柴可夫斯基音乐学院,使此行更添异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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