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黄沙大漠情

文·【阿狂】


“视听艺术”的老总谭教主在去年曾执笔为文,在“联合早报”星期天副刊里的专栏介绍过这张名为A Prairie Portrait的CD。小弟不想重拾他人牙慧,故一直没有在“视听艺术”上重复介绍。

不过,世事无绝对,最近在家中聆听一部300B真空管扩音机时,便时常播放A Prairie Portrait。越听越有味,越觉得若不另外为文,便有失为“视听艺术”忠实读者“报告好料”的天职。其实谭老编在星期天副刊的简介并不够全面,原因不是此人偷懒,而是报纸的版位实在有限,不能让他畅所欲言。“视听艺术”的情况则不相同,此刊物乃老编的私人乐园,可以让他为所欲为,篇幅可以完全不受限制。

A Prairie Portrait是小弟这半年来听得最多的男声CD,原因无他,因为这是万中难求的好音乐。听惯娇柔造作,装神弄鬼的歌手狼嚎之后再听这张CD,不禁要感叹许多现代音乐人为追求票房而把音乐灵魂典当了。

一味讲究录音效果和要求动态的发烧友们可以在此打住,因为A Prairie Portrait并不适合他们的口味。追求标新立异的New Age Music者大概也会对这张CD嗤嗤以鼻,因为A Prairie Portrait并没有虚张声势的幽幻内容。

A Prairie Portrait究竟是什么东西?

它其实是一张西部牛仔的原野音乐,是牛仔的故乡——美国德克萨斯州(Texas)一群情系牛仔音乐的艺术家把一些经典的原野音乐经过艺术加工后所制造出来的火凤凰。A Prairie Portrait的主要“演员”有主唱者Don Edwards,旁述者Waddie Mitchell,吉他手Rich O' Brien和指挥John Giordano。伴奏的乐团则是Texas州的Fort Worth Symphony Orchestra。录音地点是Nancy Lee & Perry R. Bass Performance Hall Fort Worths,Texas。

严格讲起来, A Prairie Portrait的录音水平只能算是中上水准,与天碟的示范级还有一小段距离。不过,整体CD的Mixing做得很好,因此听来非常顺耳,一点都不像是CD的录音,反而带有浓郁的LP味。

A Prairie Portrait共录有16首曲子,其中有几首是Fort Worth Symphony Orchestra的演奏,有一首是Rich O' Brien的六弦琴领奏,另外几首则是Waddie Mitchell的旁白,以及多首Don Edwards主唱的曲子。A Prairie Portrait所收录的曲子都非常动听,小弟时常把整张CD从头听到尾并不会觉得烦闷。这张CD耐听的地方除了是乐曲旋律动听和Don的唱功精彩之外,它那平实朴素和真实的录音也功不可抹。如果把小弟的头放在断头台上,硬硬要选出哪一首曲子最出色精彩,那小弟的“招供”是第六首Annie Laurie / Bad Half Hour。无巧不成书,这首曲子刚好录有Don的歌唱,Waddie的旁白,Rich的六弦琴穿插其间和Fort Worth Symphony Orchestra的伴奏,可以说集合了所有参与这张CD录音的精英。

这首曲子的录音效果也恰好是整张CD中最出色之一。音乐一开始,发烧友便会觉得整个音场宏大。从皇帝位看去,整支Fort Worth Symphony Orchestra就在前面几十尺外演奏。乐队的左右翼完全超出喇叭的声箱。当乐队的音量提升时,你会发现整个音场也随之上扬,显现出一个高耸的空间。从这首曲子的录音中,不难猜测录音场地——Bass Perfor-mace Hall应该是一个挺大的音乐厅,因为CD录音呈现出宽广的空间感。Don Edwards在第15秒时开腔演唱,位置在喇叭中间,距离皇帝位约15尺左右。小弟猜测录音时,Don的麦摆得较近,而乐队则采取远距离录音,因此Don的声音较为结实鲜明而乐队的声音则较松化。远距离录音的短处是高频会较稀少,乐器的细节会较不明显。不过,它的好处是整体的录音效果较自然和谐,而且舞台的三度空间感也较佳,能体现出音乐厅的效果。伟大的Decca录音大师Kenneth Wilkinson许多永垂不朽的录音便是采用远距离的录音方式收录。

虽然Don和乐队采用一近一远的录音方式,但由于录音师摆麦的功夫到家,因此人声和乐队的伴奏取得良好的平衡。小弟用一楼的大型Hi-Fi系统播放此曲,感觉上就像是坐在音乐厅的黄金位上听歌。

Don的歌声质感厚实,喉音雄浑而且情感真挚。听后常令人感动不已。他的歌唱贵在真情流露,毫不造作,处处显现出自然与温馨的情操,令人很容易产生共鸣。

虽说A Prairie Portrait的录音不是最发烧的天碟级水平,但也有它独到之处。第一,乐队与歌声的平衡度恰到好处,没有歌手过分抢镜或是乐队喧宾夺主的现象。第二,人声录得非常自然松化,使得Don Edwards那雄浑感性的嗓音能够充分发挥。第三,高音较多的乐器录得晶莹润丽和富有光泽。第六首Annie Laurie / Bad Half Hour在4分19秒时的钢弦六弦琴的琴音便录得非常顺滑流畅,并且带有一些温暖感,能把钢弦Guitar录到如斯柔情委婉的音色确实不简单。

除了第六首Annie Laurie / Bad Half Hour是整张CD的精华之外,A Prairie Portrait尚有多首动听的曲子,如Home on The Range(第三首)和Irish Tune From County Derry(Danny Boy),Riders in The Sky(第11首)。这些虽然都是单纯的交响乐队演奏,但却很有西部风情气氛。除了音乐之外,Waddie Mitchell的旁白其实也非常富有特色。Waddie的嗓音也相当低沉浑厚和富有弹性,当他在音乐穿梭之中不急不缓地“讲故事”时,聆听者在不知不觉之中被带入故事情节里,仿佛已身处蛮荒苍凉的原野之中。小弟颇喜欢听Waddie讲故事,原因之一是他的低沉嗓子仿佛带有一股魔力,令人听后感到精神舒缓松弛不少。另一个原因是Waddie的嗓音也是调校音响系统的工具之一,若发烧友能把Waddie的噪音校到松化自然和富有感性时,即是系统的配搭与调校已朝向正确的方向前进。

另一件有趣的事是,A Prairie Portrait在不同的音响系统播放,Don Edwards的个性便会产生变化。小弟先用全套晶体机——Gryphon的Pre / Power amplifiers推Heco的50th Anniversary喇叭,Don Edwards的嗓较为结实鲜明和充满活力,六弦琴也较为铿锵有劲。换上全套胆机Marantz 7 & 9组合,Don Edwards的声音就变得较为雄伟和带有苍劲,最后用Tri TRV-300 ST的300B合并式真空管扩音机播唱A Prairie Portrait时,Don Edwards的歌声则充满了感性与温情。小弟就是用TRV-300 ST胆机聆听A Prairie Portrait之后,才觉得有为它执笔的必要。因为这部用了日本人推崇为“幻之名球”300B真空管机把Don Edwards那铁汉柔情的歌声发挥到淋漓尽致。

最近到老编家中研究兵器谱时,最常用的Test CD就是A Prairie Portrait。通过这张CD和Don Edwards的歌声以及Waddie Mitchell的旁白,真的让人有种沧桑感,对西部牛仔在历尽风霜饱看人生之后再返璞归真的情操有了深一层的体验,因此更加响往昔日游子的洒脱不羁豪情,自由自在地永远荡浪在夕阳的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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