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感之都

文·【罗宾唐】



飞机由香港起飞,纵越中国大陆上空,直扑西藏边疆、再进入俄罗斯领空,漫长的万里路程,经过十二小时的折腾,目的地终于快抵达了。

时日落黄昏之际,当飞机缓缓降落,由窗口望出去,周围可见一排排的砖造家舍,还有一亩亩绿油油的田地,真像童话故事里的场面。

踏出斯基埔机场(又名阿姆斯特丹国际机场),一股寒风直袭身躯,初冬7C的天气真教人一时难以适应,这时的精神虽然疲困万分,但心情却是雀跃不已,一个短促而紧凑的荷兰之旅正式开始。

此次随乐团(编者按:香港中乐团)来到荷兰,是受荷兰艺术基金会的邀请,出席当地安排的两场音乐会,节目谓“对比艺术节“,一场重头戏就安排在阿姆斯特丹的音乐大厅Concert-Gebouw,另一场则安排在鹿特丹的多伦音乐厅De Doeleu。

未赴荷兰之前,我已到处收集了有关荷兰的一切资料,举凡关于地理环境、历史背景、文化传统、社会经济与政治等方面我都了如指掌,到了该地,我俨然有如识途老马,可充当众人的导游。

古代的荷兰曾被罗马人征服而并入罗马帝国,到了八世纪,因帝国的灭亡而与邻近各国合并,归法朗克帝国统治。

到了十三、四世纪,阿姆斯特丹和乌特列支Utrecht等都市才开始逐渐发达起来。

十五世纪,荷兰人把全付精力贯注在防御海水的堤防工程,与此同时经济也逐渐提升,文化也逐渐兴盛,随着Leidon大学的设立,学术也在这个时代开始蓬勃发展。

荷兰如果没有超人的堤防工程技术,如今必定还是一片水乡泽国,因此可以窥知荷人长期与海搏斗,以及填海辟地的不屈不挠精神,故此每个荷兰人都骄傲于国家由自己一手一足建立起来。如今,荷兰全境约有1/4土地均位处海平面以下,最低地带在海平面下6公尺。

进入十七世纪,荷兰无论在商业与文化方面都步入鼎盛的黄金时代,由于在海外设立东印度公司,从此在贸易方面奠立了世界性的领导地位,这也是艺术与学术人文荟萃的时代。

当时的文化可谓辉煌灿烂,甚至成为欧洲文化的重心,尤其艺术上的成就更为惊人,伟大画家林布兰(Rembrant)及Vermeer等旷世人才辈出,绘画及手工艺上的造诣,是为荷兰文化的主要特色;手工艺品中以Delft陶器最具代表性,这种陶器多使用蓝、绿色手绘;此外还有传统的民艺绘画,绘画的范畴从日常用的容器到衣柜桌几等家具,更有荷兰特有的手工制品--木靴(早期居民不可缺的家居用品),多描绘以花草小鸟及国花郁金香等,如此众多的精雕细琢作品,可窥见传统手艺的灵巧和工匠的造诣。

自六十世纪初开始,荷兰陆续经过三个世纪的战争蹂躏,由西班牙统治再与西班牙抗战复国。

十七世纪中叶因殖民地问题而与美国开战,十八世纪中叶法国大举入侵而失国;1814年举行的维也纳会议后,流亡英国的威廉五世得以回国复位。1815年成立了荷兰王国。二十世纪第一次世界大战,荷兰为求自保,采取中立而幸免于难,但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就被德国所占领,直到大战结束的1945年重新复国。大战过后五十年来,荷兰政府加速复原国力,努力推动经济涡轮振兴贸易,培养现代工业与技术人才,与欧洲各国合作发展经济及军备。加入比荷卢关税同盟、欧洲其同市场以及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等联盟。时至今日,荷兰已成为世界工业强国,欧洲的贸易枢纽及文化中化。

除了绘画及工艺的杰出表现,今日的荷兰在音乐和体育活动方面也同样人才侪侪。荷兰人最爱好的是古典音乐,许多州也成立了各自的交响乐团,如:海牙市立管弦乐团,鹿特丹爱乐管弦乐团等,最具代表性的当数与Concert-Gebouw音乐厅同时建立的阿姆斯特丹音乐厅管弦乐团;这个管弦乐团现已经改名为Royal Concertgebouw Orchestra,属世界一流乐团,是欧洲顶尖乐团之一。

阿姆斯特丹给人的感觉是一个艺术气氛极之浓厚的欧洲古城,这个城市的艺术、音乐和建筑设计都能令国人引以为傲,并且能满足各种文化的不同追求者。市内共有音乐厅与剧院共六十五座,大小画廊一百四十间,博物馆四十座,历史遗迹共七千处以及收藏了世界数量最丰的巨匠林布兰(Rembrant)和梵高(Van Gogh)的名画,傲然成为欧洲的文化中心之一。

爱乐者除了爱戴广负盛名的皇家音乐厅管弦乐团之外,还有极端的现代音乐的集中地IJsbreker,爵士乐就在BIMhuis,最新潮的摇滚和流行乐则集中在De Melkweg和Paradisc区。街头的风琴车和卖艺人的乐声随处可闻,所以说阿姆斯特丹是一个离不开音乐的城市。

荷兰的歌剧创作更领导潮流,经常联同国家芭蕾舞团上演大胆创新的一些剧目。另外,每年也主办一些大型艺术节如:阿姆斯特丹艺术乐园节;著名的Holland Festival提供了高素质的娱兴节目,充实了夏日的黄昏;还有与众同乐的Grachlenfestival,每逢这个节日沿着运河两岸处处传来悠扬热闹的音乐声与欢乐的笑声。除此之外,荷兰还有一座享誉国际的电影博物馆,馆内非常完善地收藏了一批珍贵的案卷资料与无声电影时期的珍贵影片。多姿多采面丰富的艺术环境,令阿姆斯特丹得到另一美妙的称号——灵感之都。

话说演奏会当天,我自个儿独闯阵地,由酒店乘搭电车,靠手上地图的指引,不消一刻钟就到达博物馆广场。瞧,音乐厅Concertgebouw就在电车站的左边,音乐厅正前方一条博物馆路的左手边分别坐落有“市立美术馆”、邻接又有“梵高国立美术馆”,再前方则为“国立博物馆”了。这几座文化重心就围绕在博物馆广场周边,形成一处文化广场。

利用有限的时间,我先闯“国立博物馆”,这里收藏的绘画超过五千件以上,以十七世纪的巨匠林布兰(Rembrant)及其学生的作品为主,另有大批珍贵的雕刻、陶瓷器、金银玻璃等美术工艺品。我只能走马看花地穿过大厅、小厅、大室、小室,匆忙地阅览一番,道一声叹为观止。

接着,我三步二步跑地奔向“梵高国立美术馆”,馆内的展览中心以荷兰鬼才巨匠梵高的作品为主,因而使这座美术馆驰名中外,其收藏量计有油画二百三十幅,素描四百幅以上。楼上也展出与梵高同时代的多位法国印象派画家的作品。时间不允许我多停留,我又看花走马地逐一扫描而过,转回门口时再道第二声叹为观止,然后夺门而出。

时间紧迫,快步经过“市立美术馆”,只能过其门而不能入,直奔此行最重要的目的地——音乐厅。这座位处博物馆广场西南端的古老建筑物,里面就是能够容纳二千人左右的大型音乐厅,并且是皇家音乐厅管弦乐团的大本营,这支乐团与音乐厅同时创立于1888年。豪华的音乐厅因结构特殊,观众席位的设计巧妙,在舞台的背后也可以聆赏到良好的声音效果。全堂分为地面、二楼楼台和三楼楼台、二、三层的楼台均向上倾斜延伸,故显得会堂深宽而高大。三层楼台的底部边缘逐格刻存历代音乐家的名字,暗红色的座椅更衬托出会堂古色古香之格调。结构独特为其一,更因为其特殊的结构而使这个厅堂的声音效果出奇地卓越,故而闻名于世。爱乐者当知道Philip公司在这个音乐厅为其管弦乐团录制出大量超卓的优秀录音而广受欢迎吧。

话说当晚,我们的音乐会当中有一首较特殊的音乐,从这首乐曲表演当中就能领略出这个音乐厅的杰出和与众不同之处。那是一首最近创作的新派音乐,强调节奏与音响多于音乐,我们乐团还配合当地一个专门演奏新派音乐的组合Nieuw Ensemble同台演出,演奏形式也别开生面,除了音乐厅的舞台坐满演奏员之外,部分乐器的演奏,则安排在二楼和三楼楼台的左右两侧和中央观众席当中,距离相当的远。指挥Ed Spanjaard站在舞台中央以大幅度的姿势顾前顾后,左转右转,忽上忽下地摇动身体指挥乐队,由台上与楼上发出来的声音对应,你追我逐地此起彼落,声音清变玲珑无比,每一件乐器的声音都能从远处上方传送开来, 而台上的群体乐器声音又是那么地宏亮而悦耳,弱音之处令你不敢稍加一丝力度,但声音还是清楚传出来,每件乐器的音色之美是前所未闻的,反映出这个厅堂对声音的反应极度灵敏,堂音丰富且残响适中,故令发出来的声音真且实,果然名不虚传。

能够置身在这个音乐厅里演奏,我岂能不兴奋莫名呢?

有耐心看完我这篇杂文的朋友,会否受我的指引而兴起前往荷兰一游的念头呢?

为了让各位体会Concert-Gebouw音乐厅的音响,特别介绍给大家两张绝对优秀的好演奏,录音场地就是上文述及的Concert-Gebouw,乐队也是Royal Concert-Gebouw Orchestra,指挥乃是移居西方,受到荷兰政府给予政治庇护的苏俄名指挥K Kondrashin。

这两张由Philips公司发行的Collector Limited Edition系列,值得向大家极力推荐的理由多的是:真实的现场录音、一流的音乐组合,一流的演奏录音、一流的音乐组合,一流的演奏录音、绝对权威的名演奏深深扣人心弦--尤其是Borodin和Stravinsky的演绎,唱片编号分别为:Philips 438 280-2和438 27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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