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ent of Woman 文 · 仓莉

中文名字叫做：闻香识女人或女人香，名字很香艳，但影片从头到尾，只是两个男人的故事。 十七岁的Charlie Simms依靠奖学金读着贵族中学，为了一张圣诞节回家的机票而在感恩节应征照顾失明的Slade。平铺直叙的情节，并无任何激烈，但一路看过去，却像饮了一杯入口清淡，后劲猛烈的青稞酒，不知不觉的沉醉。 Slade独自坐在黑暗的房间里，转动着酒杯，聆听着迷醉的音乐，暴戾乖张的挑剔着来做看护的Charlie，如果Charlie耐性稍差，估计早就摔门而去，而这个善良中略带懦弱的蓝眼睛男孩始终老老实实回答着Slade无理的询问，并按照要求称呼Slade为中校。Charlie 拎着那挂满荣誉的军装陪Slade 去纽约，在飞机上 Slade第一次“闻香识女人”，凭着空乘的香水判断此女的来处外貌，不知道影片叫做“闻香识女人”是否与此有关，反正，我不喜欢这个译名。Slade在头等舱里旁若无人滔滔不绝对Charlie大谈女人，那段话有些色情，但的确是经典的趣味，原谅我不在此引用，诸位看官有兴趣的话，请自己找来一看，那实在是对女人颇有心得的男人才能得出的结论。Slade看不到Charlie惊讶尴尬的笑，意犹未尽的摸着Charlie的脑袋，语重心长“我对你的教育才刚刚开始。”这是Slade中校设计的感恩节死亡之旅，但因为Charlie，Slade的人生转到另一个方向。 豪华的酒店，奢侈的晚餐，而忧心忡忡的Charlie无心享受这一切，他是一场恶作剧的目击证人，而这场恶作剧让校长斯文扫地。这个恶作剧相当有趣，跟我读书时捉弄老师的手段如出一辙，乖宝宝是体会不到这种乐趣的。老谋深算的校长以推荐Charlie入哈佛为诱饵收买他讲出恶作剧的主谋，单纯正直的小Charlie不愿出卖自己的同学，而校长亦下了最后通牒，不讲出真相就开除。实在是没什么情节的片子，简单的一塌糊涂，但是因为有了Slade，整个戏才如灰姑娘坐上南瓜车般活色生香起来。 Slade的扮演者Al Pacino，没有高大的身材，没有英俊的脸，但却把一个从云端跌下的失意汉演活了，抑郁中的激情，茫然中的向往，黑暗中的渴望。或许影片中Slade的境遇与他本身有些许相似，所以呈现出的形象真是入木三分，Al Pacino从影几十年数次被提名奥斯卡，却总是功亏一篑，最终凭借该片中的Slade才捧走了小金人，也算是功德圆满了吧。喜欢一部电影，喜欢一支乐曲，通常是因为跟我们的生活有交集，感同身受那些隐藏其中的情绪，因为懂得，所以珍惜。

Slade曾是高级军官，意气风发，因为性情不羁所以数次失去提升的机会，又因醉酒玩弄手榴弹被炸瞎眼睛。当Slade的侄子充满鄙视告诉Charlie这一切，Slade马上跟哥哥告别黯然离去，心里对亲情的向往在他空洞的眼睛里烟消云散。女人最恐惧的是芳华不在，美人迟暮，而对于男人，最可悲的，不是岁月，而是盛极之时一切成空，不复从前。桩桩件件，换了模样，可旧日的高贵仍放不下来，再怎样的不堪，也要努力维护着最后的尊严。从自负到自卑，没有几人能像末路的项羽干脆自刎了却残生，所以只好如受伤的兽，独自藏在无人的地方舔着伤口为自己疗伤，躲避着朋友，因为关心会让他的伤口大如树洞，永难愈合。 这部戏里有两个大亮点。在餐厅，Slade第二次“闻香识女人”，那个美丽的年轻女子惊讶中带着佩服，对于搭讪女人，失明的Slade仍是高手。他带着陌生的女郎挑探戈，告诉她，探戈可比人生简单多了，摔倒了，爬起来接着跳。在空荡的舞池，一个盲人带着不会跳舞的女子，优雅自如的来回旋转，激情，默契，含蓄里带着一点点的挑逗。不能不提的是音乐， Por Una Cabeza，中文名叫做只差一步，在《真实的谎言》，《辛德勒名单》中都有出现过，丝丝入扣，动人心弦。让人难忘的还有一处，Slade和Charlie去兜风，Slade开着红色的法拉利找回了失落很久的快乐，他无所顾忌的飙车，根据Charlie的指示转弯。这一幕，看的人惊心动魄，一个盲人，开着高性能跑车在老街里穿行，Charlie吓的忘记了呼吸。直到警车赶来，Slade才停在路边，最出彩的地方就在这里了，一个正常人扮演盲人，不算难事，但是此盲人要作出不让别人发现他是盲人，这就需要极高超的演技，这个桥段，Al Pacino做的无懈可击，可称完美。

Charlie这个可爱的孩子，一边应对着奇怪的中校，还要为难着to do or not to do，出卖自己的原则还是维持高贵的尊严，选择去哈佛还是回老家经营便利店，这一切太复杂，所以蓝眼睛里常常流露出迷惘的无辜。直到拼命的拦下要自杀的Slade，略微单薄的Charlie才表现出男人坚毅勇敢的一面，Slade举着枪，悲凄的声音几乎带着血“我的生活漆黑一片，我是个废物。”Charlie大声告诉他，“人人都会犯错，你应该往前走。你的探戈跳的棒极了，你的法拉利开的棒极了，不开心的时候就跳舞。”疲惫的Slade蓦然苍老，他无力的躺在沙发上“你知道这些年我前进的动力吗？就是有一天，能有一个女人紧紧的抱着我，当我早晨醒来，她仍在我身边。”凉薄的世间，很多人渴望的仅仅是最简单的温暖，但却把自己封闭起来，不是因为骄傲，而是极端的自卑，向往幸福，却犹豫着不敢靠近。 在校生活委员会召开的全校大清洗运动上，被激怒的校长咄咄逼人要求两位目击证人讲出恶作剧者，George为求自保，在爸爸的示意下最终出卖了朋友，而Charlie沉默再三仍然无可奉告，校长宣布，Charlie被开除了。整部戏的高潮就在于此，陪同Charlie出席的Slade突然暴怒着站起，慷慨陈词。虽然是典型的美国电影，高调宣扬他们一贯的理念，抛开Charlie的哥们义气，也正是Slade所言“我很明白什么是正途，但我从来不走正途，因为，太辛苦了。Charlie不会为了自己的前途而出卖任何人。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正直，这就是勇气，这才是未来领袖所应该具有的品质。”这亦是中国人所讲的“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这是做人的原则和气节，高贵的灵魂才具有的品质。 Slade和Charlie离开在掌声中，金发的政治老师因为敬佩Slade的宏论而赶来，Slade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闻香识女人”，阳光终于照进了他黑暗的世界，Slade需要的只是一点点恢复的时间，那个硬朗强悍的中校会重新站起来，带着从前的荣耀行走在未来的日子里。在生命不再阴郁，他一定很乐意同这位女子讨论更多的美妙。这是一个幸福的结局，一切尽在不言中，这位单身女子或许会实现Slade的长久以来的愿望。未来的日子里，有阳光，有女人香，这些，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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