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响!
Karajan New Year’s Eve Concert 1978

文 · 谭泽江

我拥有卡拉场指挥柏林爱乐乐团的“New Year’s Eve Concert 1978”(除夕音乐会-1978)的LD碟,但却找不到同一录像的DVD碟;直到今年九月,才在东京涉谷的HMV里见到了它,而且还“附送”了长达60分钟的“卡拉扬印象”(Karajan-Impressions),这是LD版所没有的。

“除夕音乐会-1978”收录了《命运之力》序曲、《阿莱城姑娘》第二组曲、《匈牙利狂想曲》第二号及歌剧《友人弗里兹》(L’Amico Fritz)的间奏曲等(Intermezzo)。多年来,一直苦苦追寻这个录像的DVD,为的正是《友人弗里兹》间奏曲。

至死不渝
提起意大利作曲家马斯卡尼(Pietro Mascagni),相信大家都会想起他脍炙人口的歌剧《乡村骑士》(Cavalleria?Rusticana)里的间奏曲——全曲弥漫着圣洁与悲情的色彩,感人至深!相比之下,《友人弗里兹》间奏曲的张力更大,剧力万钧!当我首次看这个录像时,惊觉世上竟有如此悱恻缠绵、凄美至极的音乐!

一直以来,卡拉扬在指挥台上给人一种风华盖世的感觉;听他的音乐会,不论在视觉或听觉上,都是无上的享受。他挥棒的线条优美典雅,但在大高潮时却极具爆发力。令我震惊的是,在“除夕音乐会-1978”的录像里,卡拉扬一脸憔悴、动作迟缓,连他最引人瞩目的招牌发型都显得披头散发!原来在1975的冬季,卡拉扬的脊椎患上了顽疾而差点赔上了性命!后来虽然逃过了劫数,但周而复始的剧痛却伴随着他的余生,也局限了他指挥的动作。对于一位指挥而言,这是何等残酷的打击!但卡拉扬并没有因此而倒下,他始终活跃于舞台,至死不渝!

精诚所至
论精确度,“除夕音乐会-1978”并非卡拉扬的颠峰之作。由于顽疾缠身,他挥棒已不如往常的潇洒利落;在这个录像里,你甚至可以听到首席小提琴从旁协助引导乐团的切入痕迹。论音乐,这场音乐会则充满了人性的火花!乐团即使在演奏一些不费吹灰之力的乐曲,如“轻骑兵序曲”时,全情投入的程度几乎连生命也交了给指挥!

在录像里,卡拉扬虽然不复以往的风流倜傥,但却多了一份沧桑;与他合作数十年的柏林爱乐乐团,对卡拉扬一举手、一投足,都能做出迅速的反应。柏林爱乐乐团的弦乐组实力强大,但在演奏《友人弗里兹》间奏曲的轻盈乐句时,音响有如室内乐般晶莹剔透。而将弦乐的音色打磨得芬芳馥郁、圆浑沉实更是卡拉扬的绝学,令整首乐曲充满了荡气回肠的奇情色彩,任何时候听都能让人热泪盈眶!

精雕细琢
随着交通的发达,指挥及演奏家匆匆流窜于世界各个乐团,排练及默契不足早已见怪不怪,如今想欣赏到一场完美及充满个性的音乐会,难矣!这个现象也是造成古典音乐录音没落的罪魁祸首之一,试问哪有人会愿意购买一个经不起推敲的录音呢?

在“卡拉扬印象”里,可以见到卡拉扬与乐团排练马勒第五交响的的实况——逐个音符、逐个乐句地精雕细琢,难怪他的录音至今仍大受欢迎,在东京涉谷的HMV里,他的CD最多也最显眼。而“除夕音乐会-1978”虽然已经历了三十个寒暑,但我至今仍未听到一个能超越他的演绎!

今年适逢卡拉扬百岁冥诞,兹以此短文来纪念这位在音乐上深深影响及滋润着世人的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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