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好!

文·【罗宾唐】


音乐之都维也纳,音乐学子趋之若骛的理想之城,除音乐之外,其他艺术也发展蓬勃,堪称人文荟萃之地,更是年轻艺术家迈向成熟之路的绝佳环境。维也纳的风景怡人,闻名的蓝色多瑙河及壮丽的维也纳森林,深深地吸引著酷爱大自然的游客。此外,维也纳的面包与咖啡也相当美味可口,不知各位客官知道否?喝咖啡是维也纳人一种生活的文化传统,市内大小咖啡馆林立,形成一大生活景观,许多老字号的著名咖啡馆,动辄百多年的历史,怎不令爱好咖啡的人们心动?

曾有人把维也纳比喻为一位清纯的少女,全城充满爽朗且娇柔的感觉。对她,我心动已久矣。年少的我曾想到此地学习,可惜没这个能耐,年长的我想到此地旅游,无奈又受客观环境的限制,令我与维也纳这位梦中情人始终绝缘。五年前的一个十二月寒冬,本来计划好到奥地利欢渡圣诞,却遭好友极力劝阻,力陈维也纳的圣诞节严寒又萧条,一切音乐活动都停止,结果希望又再次泡汤。 话说维也纳每年的新年音乐活动都非常热闹,大小音乐会可以一直持续到二月下旬。故此十二月份的沉寂期,就当作是暂休吧。

欧洲人对圣诞节的感情是很浓郁的,就像中国人重视过农历新年一样。接近圣诞节那段时间,大家都要赶返家乡过节,所以几乎没有什么音乐活动,不过,听说最近萨尔斯堡有关当局已设立一个名为圣诞音乐节的组织,打算在每年十二月份的周六或周日,举办一些小型的音乐会以满足各方的需要。不过演出地点不是音乐厅,而是在教堂里。 圣诞节过后,一连串的音乐活动就在维也纳热烈地展开。维也纳多姿多彩的新年活动可谓举世闻名。在除夕夜当晚,维也纳音乐厅就会传出维也纳交响乐团(非爱乐管弦乐团)演奏贝多芬第九交响曲的合唱乐声,这首曲目的安排在维也纳的除夕夜已有几十年的历史,早已成为一 项传统。

在另一端的国立歌剧院,则照例会上演小约翰·史特劳斯的歌剧《蝙蝠》,并照惯例会邀请一位奥地利本地人熟悉的红牌谐星饰演丑角,极尽搞笑之能事。当天的剧情一定比平常更好笑,因为台词里会融入奥地利这一年来所发生的时事,有“以剧讽今”之意。

与此同时,维也纳宫廷则会举办宫廷年会。这是仿照百多年前强盛时期的奥地利王朝所举行的宫廷年会而来。参加的男士们必须盛妆燕尾服,女士们也需穿著晚礼服出席。而扮成约瑟夫国王及皇后“西施”(皇后Keiserin Elisabath的小名Sissy)的两位特约演员,则会站在王宫大门前迎宾,让人有时空倒流的感觉。当然,宫廷的年会除了衣香鬓影之外,自然更少不了杯光酒影!

另一处在史提芬大教堂前,接近午夜十二点之前,许多维也纳人都会涌到这里来参加一项倒数时间的盛会。届时人手一瓶香槟,当时钟对准十二时正,教堂前就响起了“蓝色多瑙河”乐声,这时所有香槟都碰碰地响个不停,群众的情绪也跟著狂热起来,“新年快乐”之声响彻云霄。此时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任何人都可以将眼前的人抱起来亲吻,以示祝贺,如此狂欢的庆祝可以直达天亮。

元旦的重头戏当然就是维也纳爱乐的“新年音乐会”啦。说到维也纳每年的新年音乐会,大多数人都会笑颜逐开,耳际立刻被圆舞曲优美的旋律所包围,甚至会回想起生命中甜美的往事。想当年,小约翰·史特劳斯创作华尔兹舞曲时,维也纳爱乐是非常不屑的,没想到华尔兹现在却变成维也纳爱乐新年音乐会的骨干。这种奥地利的特产华尔兹,包含了甜蜜与温馨、优美且浪漫的音符,是维也纳新年音乐会备受人们欢迎与瞩目的原因。

维也纳新年音乐会的票价非常贵,奥地利人很少来捧场,除了达官贵人及观光客之外,一般平民多躲在家里看电视转播。远在亚洲的我们,近年来可透过卫星,感受来自音乐之都的新春欢乐气息,可谓普天同庆。

多年来维也纳新年音乐会的实况录音与录影的推出早已成为惯例,录音公司也尽量争取在第一时间将产品推出市场应景。所以,每年维也纳新年音乐会的实况演出录音都能保持一定的销量。今年的唱片销量更是一枝独秀,另创高峰!根据市场的调查报告显示,这张古典唱片突破以往的记录,在短期内的销售量既快且钜,甚至压倒其他畅销的流行音乐录音,荣登唱片排行榜之首,殊不简单。相信大家现在也已知道今年指挥新年音乐会者为何方神圣?原来乃当今指挥界大师,名噪环宇的日本籍大师——小泽征尔。

由小泽指挥维也纳爱乐的录音甫一面世,迅速掀起一片抢购潮。这乃由于环球公司的大力宣传,再加上主角小泽的号召力,两者结合成一股强大的市场吸引力。到今天为止,全球三大洲的各大唱片店,还在以特价或优惠价来促销小泽这张录音,看来环球公司有意以这张古典录音缔造另一世界纪录!

历年来,担任新年音乐会的指挥,每位都有自己的风格与特色。而这些年来,几乎所有国际舞台上一流的指挥家,都曾经指挥过新年音乐会。所以每年要在曲风相近的奥地利华尔兹舞曲与史特劳斯家族的音乐当中,发掘出新意以及新的趣味性,让这个年年有今日的新年盛会不至于流于俗套,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小泽征尔挟其几十年的指挥造诣,在音乐界取得极大的成就,多年来更获奖无数,其足迹所到之处,迷倒众多乐痴。维也纳爱乐与小泽已经是一组多年合作的老夥伴,但邀请他为新年音乐会担任指挥则属处女之举,难怪擦出的火花竟是如此耀眼,维也纳爱乐相信会嗟叹相邀恨晚吧! 整晚音乐会所奏的全是史特劳斯家族的热门作品,除了一首“魔鬼之年”例外。综看节目内容,并无独特之处,但凭小泽的功力与魅力,就能把观众听众的情绪带动起来。

新年音乐会DVD影碟面世,我当然是第一时间拥有它。小泽征尔大师老矣,笔者在维也纳与大师曾有一面之缘。大师白发苍苍,深情憔悴,样子虚弱之至。小泽自年轻时就把满腔狂热投入音乐里头,对每一个音符绝不含糊;在指挥上的每一动作亦要求准确清楚,几十年以来均保持这种认真的专业态度。相对地,也令他的身体与精神遭受极度的消耗。在此,愿大师多多保重,让我们有更多机会亲睹大师的风采。

站在指挥台上的小泽令人眼前一亮,神采飞扬、容光焕发,一扫憔悴颓相,动作又是那么灵巧多变,全身上下散发出无限的魅力,吸引了台上的演奏家们和台下的千百观众。

历届的新年音乐会当中都会有一小段插曲,就是由指挥带领全体维也纳爱乐的乐师们向大家拜年。今年亦不例外,不过小泽却费心地略加变化,改由乐团的个别乐师以不同国度的语言先后向大家祝贺,最有趣的是由乐团首售席以日本语祝贺,而小泽自己却以中国的普通话向大家说一声:“新年好!”

在多个国家的不同语言当中,小泽不用本身的日语,偏选择普通话作为他表达祝福的语言,或许大师心中与中国还有解不开的情结——毕竟小泽出生在中国东北地区的沈阳。

>> 回顶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