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的公主复活了

听钢琴纸卷Gershwin Plays Gershwin


文·【艺友】


当我接过这张CD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它的标题:Gershwin Plays Gershwin。啊!多吸引人的标题!它既有历史意义又有现代感,同时也蕴藏着某些奥妙与神秘。

我抱着好奇心,与几位爱好音乐的朋友共同欣赏了这张与众不同的CD——一张以Gershwin(葛许温),亲自演奏的钢琴纸卷(Piano Rolls)而制作的CD,一共有十二首,其中包括了我们大家都很熟悉的《蓝色狂想曲》和《一个美国人在巴黎》等名曲。

当耳边响起了富有生气的新鲜感和节奏感的音乐时,大家都为这张CD变化多端、优美动听的琴音而感到意外,脸上的表情先是惊奇(咦)?接着就是高兴(喜)!

为什么会惊奇呢?因为钢琴的制作发展得很快,无论是在音质和音色方面都有很大的改进。葛氏的钢琴演奏纸卷的制作年代多数是在1920 - 26年,当时的钢琴音色相当单调,怎么会有如此现代化的音质和音色呢?纳闷之余,便翻阅手边一些有限的资料,才知道这是拜现代高科技所赐!就有如一些卡通片中的仙人,用手中的仙杖唤醒沉睡几十年的《公主》(钢琴演奏纸卷),并赋予他们新的生命和使命。

《钢琴演奏纸卷》是一卷卷上面打着洞的纸卷,只要将纸卷放在一个自动钢琴演奏机上,通过空气压力把音乐播送出来,这时人们可以看到钢琴的琴键此起彼落的跳动着。

在1900年到1930年期间,这种自动钢琴演奏机在美国相当普及,人们不仅能在大街小巷的游艺走廊里用一个Penny的硬币投进自动钢琴里听音乐,同时也可以在富有的家庭、音乐厅、餐馆、沙笼和杂货店里发现形形色色的自动钢琴。后来售价较低的收音机和留声机面世,使到1929年经济大萧条期间一度旺盛的钢琴演奏纸卷制造业终被淘汰。笔者曾在美国三藩市的一个小型博物馆里看到展出为数不多的自动钢琴演奏机,上下跳动地演奏经典名曲。

随着科技的进展,科学家发现自动钢琴演奏机的原理也可以运用在电气化的时代,於是便以计算机代替主要的机械,将一卷卷上面打着洞的纸卷当成软件,用电代替空气压力......,然后用一架特制的9尺Yamaha电子平台式自动钢琴来播放。这架电子自动钢琴是一台高质量的全尺寸音乐会演奏琴,有极丰富的音质、音色,宽广的幅度及力度能够较全面反映原作,多么不寻常的发现和发明!

葛氏其(奇)人
葛许温是一位俄籍犹太移民的后代,生于1898年9月,他在少年时期就在纽约市锡盘巷一家规模很大的出版公司——Remick当歌曲介绍员,整天在钢琴上演奏。移调或稍加些装饰音,当时已被人们称为少有的天才演奏者。

他还记得六岁时第一次接触音乐时的情景:“我在一个游艺走廊上听到自动演奏钢琴机奏出Rubinstein的F调旋律乐曲,我的视线被上下跳动的琴键所吸引,双脚再也不愿移动。自此之后,我总是光着脚到125街去听和观看自动演奏钢琴。”

十岁时,在朋友的家里看到一架自动演奏钢琴,於是他就将手指放在键盘上(当时机械已经开始运转)学习,这个方法很奏效,后来他们家里买了一架钢琴,他的哥哥Ira发现葛许温居然能以左手演奏而感到非常惊奇。

葛许温先后担任过歌曲介绍员;杂耍的伴奏和百老汇歌舞剧的钢琴排练员,因此接触过多方面的音乐,这也促使他制作钢琴演奏纸卷。

他的演奏有不可磨灭的灵感及激情。一位和他过从甚密的评论家说道:“葛许温的过人之处是他的自信、力量和他对音乐的热爱。他在钢琴上那难以置信的自在和自发性的欣喜,是我生平所听到的唯一能使钢琴笑——真正地笑的钢琴家!另外他向我展示了爵士音乐世界的禁果和它的新鲜感,那些都是我的父母和老师们经常教导我去抗拒和反对的。更有意思的是:无论是什么样的流行音乐(除了Kern和Berlin等的曲子外),一些粗糙、幼稚、或是词汇空虚的调子与一到葛许温手里,便会变成优雅、潇洒和成熟的作品。更明确地讲:葛许温的风格是带有强烈节奏感的浪漫主义。”

是的!葛氏的演奏生气蓬勃、潇洒自然,整张CD所收录的12首乐曲都给人这种印象,这是一次很好的精神享受。

当年,美国社会上有“好”音乐和“劣等音乐”的隔阂,葛氏却在1942年用他的《蓝色狂想曲》勇敢地冲破它。这首《蓝色狂想曲》象是一张穿越音乐厅和流行音乐之间的护照,葛氏在纯音乐中加入爵士音乐的要素,为美国音乐界开创新纪元。还记得多年前在美国举行的奥林匹克运动会便是用葛氏的《蓝色狂想曲》来拉开序幕,在乐队的伴奏下,由几十个钢琴家共同演奏这首曲子——多有气魄、多激励人心的场面!我们仿佛听到人们的笑声,眼前似乎掠过妖艳的面庞和身影,在灯红酒绿下,人们尽情地欢乐,最后当主题再现时,在庄严的主题不断奏出的同时,葛氏在高音处奏出一连串晶莹剔透的音粒代表闪烁的光束,这首乐曲大家都很熟,因此就不多罗嗦了。

我想向大家介绍的是第六首Swanee。

这是一首进行曲式的乐曲,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及以后非常流行,鲜明的节奏,使人感到仿佛是一大批青年人,步伐整齐地在进军乐坛,尽管摆在他们的面前困难重重,他们下定决心,无坚不摧,这首乐曲的出现立即取得闪电式的成功。1920年后在美国各地传遍、曲调又很容易接受,使很多青年人曲不离口,爱不释手。

另一首由葛氏改编作曲家杰克逊的乐曲,是一首较为抒情的乐曲。委婉深情的曲调,在葛氏的笔下,沉浸在一种充满友爱的气氛里,乐曲的再现部,葛氏采用轮指手法及重复八度的手法,轻轻地送出这迷人的曲调。

第十二首曲——An American in Paris(一个美国人在巴黎),这首乐曲的音乐语言简直是随意取材,对他来说什么样的曲调和手法都可以合成一首乐曲,这首乐曲是由一架9尺和另一架7尺宽平台音乐会演奏自动钢琴合奏而成,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把这人类的艺术宝藏如此正确的和富有表情地表达出来。

总之,感想是很多的,葛氏是位伟大的创造者,他让他的十指驰骋在黑白相间的钢琴键盘上,使出浑身解数,如入无人之境。

最后我们要感谢这个CD的制作者,是他们从葛氏所演奏的三十个钢琴演奏纸卷中选出65首,然后经过反复审听,才成为今天我们手中的这张CD。特别感谢Artis Wodehouse为我们制作这张CD。

再一次感谢高科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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