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冠英访谈录

文·【高杨


吴冠英小姐美丽大方,才华横溢,办事犀利。她是音乐科班出身,在台湾拥有相当的知名度,加盟BMG后,名声更加响亮。

借其停留新加坡之际,我们采访了她。

以下吴冠英小姐简称“吴”,笔者简称“高”,

高:请向我们的读者介绍一下你自己,好吗?

吴:好,我毕业于美国纽约茱丽亚音乐学院,专攻钢琴演奏,相继取得学士、硕士后,进人纽约大学继续深造,研究音乐教育,获得博士学位,之后在大学任教两年才回到台湾。

期间也开过个人演奏会,可是发现欣赏古典音乐的人还是蛮有限的。一般人总觉得古典音乐非常深奥,要有一定的音乐基础才能欣赏。我觉得自己花了十几年的时间学音乐,希望自己的音乐能做到雅俗共赏,所以便开始尝试一些New Age音乐,反应还不错。

以前和唱片公司合作,音乐的走向与主题是由公司来决定,他们从商业的角度来看,觉得如果能够推出一些流行音乐,市场会更好,所以便要求我演奏西洋排行榜的曲子,结果成绩不错。于是便陆续推出第二、三、四张专辑。

其中第四张的制作比较隆重,特地飞到伦敦,与伦敦爱乐合作。但在每一次的制作之后,我总觉得还没有找到真正我想做的音乐。

我曾跟BMG接触过,打算旧合约结束后,做一点我喜欢做的音乐。非常的幸运,当BMG设在纽约的总公司听了我在伦敦制作的母带后,决定和我签约。这次为BMG灌录的曲目主要是以亚洲市场为主,里面收集了一些由台湾民谣改编的作品,加入了Live Sectionist,电子合成器和我的钢琴演奏,共有九首,另有三首是我自己的创作。

在台湾,大家对于我加入BMG的反应挺热烈,觉得是音乐界的一件大事,各方面都有报道,BMG签下象我这样的演奏艺人,在东方国家来说还是头一遭。能有这样的机会,我觉得非常荣幸。

音乐没有语言的限制,只要好听,相信一般人都会接受和喜欢。

高:你接下来的有什么计划或目标,想朝那一个方向走?

吴:我的重点将会在创作方面,此类作品的份量也会越来越多。希望在往后的专集里收录更多的创作曲,达到六首,甚至慢慢整个专集都是创作曲,当然希望大家依然能接受。其实象这样的先例也在,如David Foster,Richard Clayerman,Yanni……。他们也是经过了很多年的努力和累积,在乐迷的心目中得到认可,其作品自然得到肯定。

同样的,我也希望在我的努力下,我的音乐也能得到乐迷们的肯定。

至于以后的音乐走向,我希望扮演领导的角色,带动乐迷走向新的创作,让他们觉得他们喜欢听的就是吴冠英所弹出来的音乐。我不希望一直灌录所谓的CoverVersion,这是很简单的事,我想做的是一些较有挑战性的创作。

这张“冠英”专集从选曲到录音,练习到Mixing,我都参与了工作,等于说我是制作人。在曲子的创作方面,只有第一首曲,我曾和编曲人沟通过,让他知道我所要的音乐风格和方向。

下一张专辑则全是自己的作品。

高:你可能走回古典音乐路线吗?

吴:我不敢说没有可能。但我希望能够在国际上取得一定的知名度后,再走回古典音乐的路线。

话又说回来,其实我跟伦敦爱乐合作的第一张专集,曲目都是很古典的。

高:你花了这么多年学习古典音乐,可是现在做出这样的转变,你本身有什么看法?

吴:其实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一开始我的家人、朋友都很难接受,觉得婉惜,毕竟我是音乐科班出身的,现在又主持节目又演奏New Age Music,是否我已经走偏了呢?

我一直都有一个遗憾,就是每当我演出过后,家人或朋友都会跑来问我:“你今天演奏得好不好?”他们会来看我的演奏会,来给我鼓励,但他们听不懂我的音乐,反而要问我,你知道那种感觉好不满足。

我生长在台北,可算是台湾音乐文化水准最高的城市, 如果到台南、台中或高雄这些地方,懂得音乐的人更少。我曾经问我自己,我是要把自己关在象牙塔里自我陶醉,自我觉得了不起呢,还是不顾一切,做我自己喜欢的事?其实,台湾大学也找过我去当教授,可是我想到外面去闯一闯,结果如何,由我一人来承担。

从事教育工作,需要作一定的牺牲,我可能比较自私,目前我想做的是我喜欢做的事。

我所主持的“乐自心中来”也是有一定教育意义的。观众当中有很年轻的,也有七、八十岁上了年纪的。节目中,有认识乐器单元,有介绍歌谣、古典乐曲,也邀请著名演奏家表演,如马友友,David Foster等。所以说,这是一个相当通俗,也相当古典严肃的节目。我利用了大众传播媒体,这个最有利的途径向广大的观众灌输了一点古典知识。要知道,有些人永远都不会买票进音乐厅听一场古典音乐会,或花钱去买一张古典音乐CD,但如果他在看电视时刚好转到我所主持的这个台,他或许会停下来听一听,这样他也就听进去了。

高:台湾目前听古典音乐的风气如何?

吴:年轻的观众是越来越多。在台北有个国家音乐厅,可容纳1500人,通常卖票情况不太好,但是以百分比来计,年轻人和学生占了65%,尤其是大学生。不过,在其他城市,这个百分比就降低很多,有些很有名的音乐家到了台南,票还卖不到一半,在台北就没有这样的情况出现。

基本上,古典音乐在台湾的市场不是很大,大概只有5%,流行音乐还是占了绝大部分的市场。

高:我想这种情况是世界性的吧?

吴:如果你坚持的话,可能有一天会闯出一条属于你的路,象Yanni、Kenny G、David Foster,他们都在这个领域里奋斗了十几年才见成绩。象Kenny G,直到他出了第四张专辑以后才开始销售,之前没人听他的音乐,也只能在Night Club里表演,成名以后,使得他以前的专辑也受益了。

高:专辑里钢琴部份是你写的吗?

吴:只有一部分,因为我实在太忙了!

高:你采取视谱或即兴演奏?

吴:我采取视谱演奏,在学了十几年的古典音乐之后转向流行音乐,感觉上古典音乐在诠释、技巧、内心感情方面都与流行音乐有极大的不同。

高:你在美国曾接触过Pop Music吗?

吴:没有什么机会,在Juliet,每天练琴八个小时,晚上还要上课,整天就是泡在古典音乐的环境中,没有时间也没有想过接触流行音乐。

在演奏古典音乐的时候,感觉会比较严肃隆重。在弹奏自己的创作时,或到校园去表演的时候,感觉很轻松自在,跟观众的交流也比较直接。

高:我的经验是做了流行音乐以后,再回来古典,你会发现后者才是你所希望做的,不知你是否有同感?

吴:会!就象我和伦敦六十五人管弦乐团合奏的时候,那种感觉仿佛回到学生时代,似乎学了那么久的琴,所期待的就是这一刻。在演奏了那么多的通俗音乐以后,再回到古典,感觉象是吃了很多荤的以后,尝一尝素的感觉一样。

我想,如果我坚持走古典音乐的路线,恐怕我无法立足。因为世界上已经有那么多大师级的演奏家,又怎么能跟他们比呢?而他们所灌录的唱片,在全世界销售也只不过几万张,市场已经到达饱和的状态。

高:“冠英”专辑是在新加坡录的吗?

吴:是的。长笛部份也是我吹的。

高:有没有计划在新加坡开场音乐会呢?

吴:有啊!不过得等我再多积累曲目之后才进行。

高:你有什么要向读者们说吗?

吴:我认为不论是听音乐或演奏音乐,应以一种开放的态度来对待,各种类型的音乐我都喜欢尝试,象Jazz,New Age,Pop等,我希望读者在选择音乐时,不妨采用一种多元化的方式,听古典音乐的人,有时也可以听听流行音乐,了解一下时下流行什么。

其实我们现在所听到的所谓古典音乐,在当时还不是流行音乐吗?那时候贝多芬、莫扎特、海顿不可能写古典音乐吧,对不对?他们的作品是经过时间的考验和过滤,才流传到今天,成为经典。现代作曲家,如Beatle,Andrew Lloyd Webber,John Lenon的作品可能在百年后也成为经典也说不定。

高:非常谢谢你接受我们的采访!

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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