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梦人

文·【蔡德成

话说自从购入那套新器材后,对音响器材在重现音乐的能力有了新的认识。

兴奋之余,不忘立志,继续探索音响的真理。

起初,以为多听就能懂,何需看书?于是,渐渐地把更多的时间耗在音响上。从此,夜夜笙歌,享受着那动人逼真的音乐。什么黑眼圈,管不了了!

记得有一回,因为学校放假……想玩个通宵,音乐播个不停,搞到老妈深夜起床骂道:“什么时候了?还不睡,想死……?”这是最后警告,不得不“收声”。

“收声”后上床,仍然无法入眠,脑海里,蔡琴还在唱:“不知道是早晨,不知道是黄昏……”歌词怎么这么像老妈的训话?但老妈的话很快就成耳边风,我把音量调小,冒着“生命”危险继续开声,于是,蔡琴的老歌再次响起,伴我入梦。

次日,于半梦半醒间,听到又是“淅淅”又是“轰隆隆”的,疑是音响系统自动播送音乐,定神一听,原来是细雨轻雷报晓。突然心里想,我的系统是否能播出这如诗般的声音呢?忙拿起《视听艺术》急翻,想借此书为心爱的音响系统翻出一个春天来……

根据书中指示,我将左右喇叭设定一个距离,并离后墙数尺,再将喇叭向内側移,然后坐上“皇帝位”细听。尚若效果不行,整个步骤得重新来过。就这样,反反复复,幸运者,以上的行动只须几天,就有“好声”相报;不幸者,得弄上数个星期才能搞定,这是常有的小case!

哗噻!这些人真是可爱又可笑,说搞音响搞到“发烧”决不足以形容他们的心态,更贴切的说法是他们已搞到发“神经”。

再看看“发烧坛”某位高人的高论:“小喇叭除了有许多好处如:定位效果较大喇叭来得Sharp,体积小、不占地等等以外,最大的优点就是因为它难搞!”你看看,此人肯定是个线痴,竟还以妖言惑众。

我曾经一再告诫自己:尽信书不如无书,别迷信。但心里虽不相信,确又很想知道,为什么会有那样多的傻佬为音响痴迷至此?他们的器材换了再换,花了一大笔的钱财后,还得劳心劳力,方能令自己满意。有人更为求“好声”,不惜倾家荡产。还听说,有的则整天与电子器材为伍,冷落皇后,而后闹到分手为结局。不只可悲,更是可怕!

亲朋好友的忠告是:“信教,信佛都可以(可以升天?),惟独不可误信音响谣言,切记、切记。”但我始终压抑不了内心的好奇,为求音响真理,决心勇闯歧途。

书上说定位对小喇叭尤其重要。

我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开始在空间有限的斗室里,为我的宝贝喇叭AE-1 Rosewood作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定位行动。

首先就是腾出更多的空间,以便扩大喇叭的“活动范围”。在很无奈的情况下,一些只为增加美感的摆设物件,都因可能阻碍音波的传播而“壮烈牺牲”了。

清除杂物后,定位行动便正式开始。首先扭开音响系统,以蔡琴的老歌当“药引”,发觉整体音响有较开阔的表现。

接着,我把喇叭紧靠后墙,过了一阵子,再把喇叭尽量向前移,效果截然不同!这又一次肯定了物理因素的的确确、大大地左右了喇叭的表现。

这时的我信心倍增,童心大发。我先把喇叭定在一个前后适中的位置上,然后一会儿向前一点,一会儿又退后一些,外开或内侧,整夜我就在房里将喇叭不停地移来移去,做那移动幅度极细微的“方寸”之争。

我这种行为对初哥来说,或许有如卢旺达难民对安定、温饱、幸福等名词的了解,全是些陌生的字眼,什么音场、定位、立体感等等,毫无意义。且不要急,请继续听我细细道来。

虽然我对许音响的专用名词也还是似懂非懂,然而自那夜之后,我对那些专业名词已有了些真正的认识。我开始认同小喇叭摆位的重要性,不只展现了它的灵活和伸缩性,同时也会暴露其长短。那么,如何定其位呢?这与环境、个人的知识、修养、口味等有关。由此可见,知识水准的提升,或口味的改变,都会造成喇叭的“移民”(重新找定点,甚至易主)。

有改变,就有了新鲜感,有了新鲜感就增加了乐趣,我就是因为以上的缘故,在接下来的几个星期里,每晚都躲在房里“发烧”。其间,曾把原先认为最好而后又自我推翻的位置给忘了,千辛万苦的找回后,不久却又再度移位而迷失。有关喇叭的易位故事,其中酸甜苦辣,凡此种种,就如人生经历,不停地轮回。

曾经笑话他人为喇叭“瞎忙”,而今却步他人后尘而执迷不悔,而且,搞喇叭搞到肾亏——那阵子,腰部隐隐作痛,可谓乐极生悲。

不仅如此,更可悲的是那无法克制的贪欲,使人无法满足于现状,于是,心存……永无止境的要求,死而后矣!

就说笔者的喇叭摆设行动,由于过于积极,不久便告“玩完”。在找不出新花样的情况下,萌起了一个可怕邪念——升级!

损友说,升级最经济的方法,就是换线。好的讯号线,可以改善器材的表现。于是,把心一横,花几百块钱,一口气把原有的“鸡线”全部换成超级发烧线。

超值发烧线果然有料,当我播放一些熟悉的音乐时,音响尤如刚被清洗过的玻璃,晶莹剔透,一尘不染,许多平时不曾注意到的细节都一览无遗,原本极为熟悉的音乐,竟然变得些许陌生。一时间,心花怒放,如沐春风。

不幸的是,还不到一个星期,在一次偶然的机缘下,我遇上公司的音响部同事,他们在试喇叭。那是一对旧的Yamaha NS-2000,配上同一牌子的Limited Edition Amplifier,回荡在空气中的正是蔡琴的《痴痴地等》,惊觉她的嗓音竟是如此的悲伤感人,如此的缠绵动听,霎时间被蔡老姐的歌声给懾住了,要知道这首歌我听过千百回,这种感觉还是头一遭。

那一夜,我辗转难眠,因为我的音响系统根本无法达到那种懾人的境界,又怎不叫人难受呢?

难道……?

不,我决不能被亲友说中换机,那是一个无底的深渊!

念头虽然一闪而过,可是我清楚地知道已经无法回头,换机的冲动已在心头升华。

醉酒的人往往决不认醉。

在家人齐声反对中,在不能自拔的情况下,我一意孤行,义无反顾地把辛苦储蓄得来的老婆本花个精光。

当然,拥有名机是件很快乐的事(损失个老婆才不放在心上呢!),名机美妙的声音,伴我渡过了不少美好时光,虽然耳际不停地响起老妈的训话:“还不快找个女朋友!还不尽快把老婆本给储蓄起来!”

某夜临睡前,突然想起早上在地铁站擦肩而过的女郎,那甜美的微笑,飘逸的长发……

虽是一面之缘,可是却印象深刻,真希望能在梦里再见她那可爱迷人的容颜……

谁料到,梦中出现的竟是……金碧辉煌的名机——Jad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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